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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初三,雷雨
我与扎鲁丁二人组队前往锡柳南面城墙,顽强抵抗莎车人的九次进攻,斩杀十数余人,而天空似乎一直在下雷雨,这片大漠,已不知多久未曾下过如此密集的阵雨了。以至于每一脚踏下去,都是踏在泥沙上,泥沙会渗进靴子里,非常不利于行进。
七月初七,大雷雨,伴随圆状闪电
雨一直下,似乎根本没有晴天,战局越来越差,锡柳城的沦陷只是时间问题。今日,赫穆德将军找到了我们,他给予了我和扎鲁丁一个特殊的任务,他要求我们带领三十名勇士秘密突围,潜入离锡柳城一百里外——一座废弃多年的土城,名为塔什库尔干石城,寻找密室中的一批古老陶罐,将里面的水给他带回来。
扎鲁丁亲自挑选了三十名勇士就出发了,虽然,我们已经很小心了,但还是被马穆鲁克雇佣斥候们给发现了,我们在米兰古城外围发生了剧烈的战斗,双方都有不少人战死,仅我二人以身幸免。
七月初十,大暑,深夜有雷雨
我和扎鲁丁顺利进入了塔什库尔干石城,找到了密室,也找寻到了那些陶罐,甚至,陶罐旁还有一具尸体,由于沙漠的干燥,尸体完全没有了水分,是一具十分可怖的干尸。其中,大部分早已干涸,只剩下两个陶罐中尚有一些,我们分别用羊皮囊装了,点了火把,准备休息至半夜,再行返回锡柳。
可怪事就在这时发生,当时天已十分黑暗,刚入睡没多久,天空下起了雷雨,我忽然感觉有东西在咬我的靴子,回身取火把一照,天,那具尸体,竟然活了?一截连着一丝皮的干瘪枯手,紧紧地抓住我的靴子!
我叫醒了扎鲁丁,他拔出弯刀,斩下了那具活尸的首级,那尸体瞬间就不动了。
我们准备提前撤退,可前脚刚出密室门,后脚我们便撤回了密室内。
想起当时的情景,极度的震惊一直延续在记忆中,每每想起这件事的时候,我全身都忍不住发着抖!因为沙地里,伸出了无数双手,渐渐地,爬出了无数的活尸,有的只爬出了半截身体,还有半截延续是在沙地之中。
由于当时的震惊实在太甚,我与扎鲁丁一时之间,脑子一片空白,等在密室镇定下来后,看着那些干涸的陶罐,才刹间明白,问题可能出自这些水。扎鲁丁甚至说过,如今,锡柳危在旦夕,一切的军事手段都有可能用上......但是,我明白,战争的胜败,决定在人,而不是决定某些武器。我们即便使用了一切可以杀伤敌人的办法,可依旧无法挽回颓势。
七月初十,连续暴雨
雨看来是永远不会停止了,扎鲁丁让我留在密室,自己出去侦察了半炷香时间。回来后,告诉我说,外面全是这种活尸,而天色一黑,必有雷雨,一有雷雨,这些东西便活动地更勤。果然,到了晚上,雷声隆隆。我与扎鲁丁,本打算借着雷声和漆黑的天色掩护,可刚迈出密室,从四面八方,就能涌来这些活尸,我甚至能听到这些东西龇牙的声音......
七月十一,雨
暴雨,暴雨,暴雨,天天都是如此。当然,比起那些活尸来,更麻烦的事情来了——我们携带的干粮,耗尽了。由于是突发任务,我们携带的干粮并不多。幸好,有扎鲁丁在。这位胡人老兵,有着极强适应环境的能力。
他能在全是黄沙的地带,找到白刺果,颜色红溜溜的很鲜艳,吃起来酸酸甜甜。也可以在滩涂之地,找到沙枣,有的特别甜,也有的味道很涩。他熟悉沙漠,知道如何取水,如何规避猛兽。不得不承认,正因为有扎鲁丁在,我才能撑过这几天。
七月十二,雷雨,雨势短而频
闲来无事,扎鲁丁传授我业海怖畏弯刀的‘技击’之法,说来也是惭愧,和莎车国战斗多年,我似乎还不怎么会使用弯刀,毕竟,这种武器,上手容易,精通难。相比之下,长矛的使用,则要简单许多了。扎鲁丁的刀法十分精湛,据他自己说,在被征召入伍前,他曾经是商队的刀手,在丝路这条充满危险的路上,来来往往也有十几年了;是个不折不扣,过惯了的刀头讨生活的沙漠人。
七月十五,雨
在这三天中,我不断在密室内,练习‘业海怖畏’的弯刀技法,一刀斩、双重斩、三连斩、腾空斩、着陆式切片斩、飞脚、绕柱劈、落地扫......一招一式地无限重复着。
扎鲁丁与我极少讲话,他每天不是出去观察那些活尸,便是出去寻找食物。有时,我能听到零星的打斗声,有时,扎鲁丁会采摘一种不知名的果实,生上一堆火,再把火弄熄,将那种果实放进余烬中煨着,那香味诱人无比,有点像羊羔肉。
七月十七,烈日
雨好像停了很久了。我昨晚在密室中,和扎鲁丁作了详谈——我们已经约好了,无论今晚下不下雨,外面的活尸有多少,我们都必须冲出去。赫穆德将军与族人们一定等得望眼欲穿,我自信,凭我这几天的练习,自保一定没问题。
七月十八,晴
一天的急行军,向锡柳城方向,行进了七十公里之处,我甚至可以风沙中,看到锡柳城外围的整个轮廊。想到将军交代的任务,完成在即,心情当然兴奋,但就在这时,扎鲁丁却让我停下脚步。
他的脸上,不知为何,显露出一种诡异可怖的感觉,我看着他的脸,他的蓝眼珠,感到事情绝不简单。
果然,走不多时,我们发现了一些我军斥候们的尸体,有的被沙漠的毒日,烈晒成干瘪而发臭的人干。
当战事最激烈时,我们的斥候,一天至少要出城十余次,有的斥候被莎车士兵们捉了去,曾被残酷的折磨身体,他们被切开喉咙,剖开腹部,放在烈日下暴晒。
或者用铁链、足镣连接起来,将他们送到沙漠中去,再挑断手筋、脚筋。由他们在那里挣扎,饥饿和干渴至死为止。
而他们所选择的“处死之地”,大多数都是沙漠的中心。那地方,是真正是阿鼻地狱,除了剧毒红蜥与沙漠黑蛇之外,几乎没有生物可以生存。而当白天的烈日之下,气温之高,连骆驼都要两条腿,两只脚替换着,才能在滚烫的沙粒上伫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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