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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,李天昊正在TUTU为戈瑶的生日选购礼物。正好遇见尚文浩,尚文浩说是受依宁之托来给戈瑶买礼物的。
天昊想问买什么礼物,却又不好开口,心里犹如揣个小老鼠七上八下来回窜。心想,依宁买的礼物档次肯定是高大上。自己本来想买一个既不奢华又有特点的纪念性礼品,但是选择半天也拿不定主意。于是,眉头一皱计上心来,不声不响,不闻不问陪着尚文浩看他买什么。
尚文浩直径来到羽茜国际化妆品专柜,直接点名要了一套当年国际最流行的美颜套装,不问贵贱,没用两三分钟,交钱打包转头就走。交易速度之快,连服务员都为之叹惊。
天昊看傻了眼,跟在尚文浩身后寻思着予辉和予凡买什么礼物?琢磨着贞贞和张释能送什么礼品?还有戴俊臣和苏美,假如他们的礼物都比自己送的出彩,都能得到戈瑶的欣赏,假如,自己的礼物没有让戈瑶满意,那该怎么办?岂不丢人现眼……想着想着竟跟随尚文浩出了TUTU大转门,忘记了买礼品。
天昊多疑了,多虑了,多想了。其实别人都没有争风争先的念头,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日聚会罢了。
次日,在紫金山路的尽头有一家很出名的咖啡馆,那儿也是父母亲第一次约会的地方。可能是来的早,这儿几乎没有什么顾客。她打扮的很利索,至少比在家的这些日子精神了许多,静静地坐在一处近窗的位子,叫了杯那里最便宜的普通咖啡。
咖啡杯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充分展现着它的妖饶,一个带着满面笑容的中年人悄悄站到了她面前。那是双大眼睛,大的不得了的眼睛,似能发出噌吰钟声,让这一张尖瘦的脸看上去略显拥挤。好在是鼻子慷慨些,为它们让出了不少位置,却又一不留神和一张棹大的双唇紧贴在一起。别看是副惹人謦咳的面孔,却有着挺拔的身材和痡峭姿态,这让多少偷笑都要止步于此。
“嫂子!等了很久吧?”
“二亮!”
这就是父亲在电话中提到的“二亮”。他叫苏维亮,家里有一个姐姐,三个弟弟,所以,熟悉的人都按照排行叫他“二亮”。他和我父亲是从小长起来的铁哥们儿,后来又都在同一所大学读书。那时候,父亲读的是建筑,母亲念的是经济,“二亮”学的是法律。
那年,在一次全城人才交流大会上他们又都被招聘到餐饮公司。两年后,父亲由公司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平行调任酒店做总经理,每次父亲出差或是谈判,都要有专职法务工作的苏维亮陪同,打赢官司的场数先不说,单是为公司抢救下来的损失就不下八位数。但还是有人质疑“二亮”的业务能力,虽然父亲力挺,无奈几位重量级的董事从中挑剔。一封辞职信在无人问津的清晨,放到了董事长的办公桌上。就是从那时候起,不知道他是什么原因,和我家的走动也生疏了。
“二亮,咱们有快三年没见了吧?去年你父亲过世,也没见你,有什么事能忙成这样?”
“嫂子,是二亮不懂事,让你们惦记了。”二亮的眼睛里空空的,像是近似于负累后的大清理,“对了,我有包东西,等我走了你再看。”
母亲接过二亮递过来一个档案袋:“你和我说实话,这次酒店和其它商业公司重组的事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?”妈妈单刀直入。
“嫂子,我没法和你说,你就别为难我了。”他眉头紧锁,五官快挤到一起了,表情痛苦得像在胸口上中了一箭,那双空空的眼睛,一直盯着门口。
“不行,你要和嫂子说清楚。”
“唉,嫂子,东西放这儿了,你看过会明白的!”
“哎?二亮!”
根本没等母亲缓过神儿,他就这么急匆匆地走掉了。这次的相聚短暂得令人心慌,而那档案袋更是让人匪疑。这里会是什么?是和这次企业改制有关?还是封存着他突然消失的理由?母亲回到家,把自己锁在房间里,小心地把它打开,那里面是一封信和一盘录像带。紧接着,母亲把那张叠的整齐的信纸铺放在桌面上,使人豁然开朗的同时却藏着雍塞酸楚。
春生哥、月儿姐:
我知道,我早就没资格再这样称呼你们了。自从我和田柔那次的银滩巧遇,自从她让我故意输掉官司,自从……我已经不能回头了,至少我自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。
你们了解我,我深爱着这份工作。曾几何时,公司就是我的一切。我们过去一起畅想未来,但如今,即将随着那几张薄薄的文件付诸东流,我却没有半滴眼泪。
还记得酒店门口的那株巴西龙骨吗?现在长的比予辉还高了吧?还记得我们以前常去的那间酒馆吗?每次都会牢骚它的名字古怪:SOROSE……从前的一切,我真的很怀念,但是,为了她,我却放弃了这一切。
不要问我为什么,爱情是没有原因的。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四十五年,没有一个女人对我那样好过,她那样的美丽,让我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情不自禁。可能你们会说我是个自私的人,或者是一个叛徒,没错,我并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做出半句辩解,因为我确实背叛了我的职业道德,背叛了我身边的每一个人,甚至背叛了我一直引以为自豪的正义感。
直到她和我说出了一切,说出了全部的计划,在我明白自己只是她的一颗棋子的时候,我都还指望着可以在这场风波之后带着她远走高飞。我像是中了她淬过毒药的利箭,不能自拔。
今天,希望我的醒悟来得还算及时,录音带里的内容是我和她最后一次谈话,我有意切中要害,足可以把她告上法庭。而我会去自首,幸好没有成家,父亲也过世了,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。
并祝一切顺利全家幸福!
苏维亮
“原来是这样,这就是他忽然消失的原因。这个傻二亮被……,田柔,果然是你。”母亲虽然看到了希望,但二亮的这封信也着实让她感到了人性的可怕,那天她房间的灯很晚才熄,是为二亮的事感怀吧。
转过一天,母亲很早就起来收拾好一切。不到八点钟,便踏上了行程。当她下了车,看到眼前这座他们风风雨雨数十载用血汗灌溉的国际酒店,不由得心生别样婟嫪。想到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索取他们曾经的心血,眼前又是一阵漫漶。
母亲没有顾及酒店里任何人的异样眼神,只是踱着她一贯稳健的步伐,朝会议室走去。她来的早,会议室里还没有一个人,随便找了个位子做了下来。摸着这张漆黑色的长桌,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与父亲一同并肩作战的时候。刚一愣神的功夫,一个身影蹑手蹑脚来到了母亲的背后。这人就是父亲在电话里提到的第二个人,晨伟。他是三姑妈的表弟,我叫他小叔。虽然不怎么见面,但平时总听父母提起他的事儿。大约是他十八岁的时侯,因为参与了一起不得了的斗殴进了局子,判了七年。刚放出来没多久,就烦三姑妈托父亲找个事做,父亲是个外面儿人,怎好推辞,便给他谋了个看仓库的差事,到还尽职,不久就升了保安部的部长。偏又不巧,同样是在前年,一场不大不小的火刚好烧掉了酒店一年的**凭据。公司要报官,又是父亲把事儿压了下来,让他自动辞去了职务。没想到,仅仅过了两个月的时间,他竟通过田柔的关系拿到上面的调令又重新回到了酒店,而且还进了董事会。
“哎呦,是晨伟啊,吓死人了,走路怎么也不出个声音?”
“哎,嫂子!你一向可好?”
“二亮昨天找过我了。”
“苏维亮吗?他……”很明显,晨伟的神情有些不坦然。而这种表情持续了不足两秒,他马上恢复了起初的笑容。“哦,他呀,很长时间没见了。我这不刚从洗手间出来嘛,昨儿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到现在这胃口还打转。”
母亲向来精明,学经济出身的她,眼里没揉过半粒沙子。晨伟的那驴唇不对马嘴的异常举止,让她有了戒心。
“嫂子,这是?”他看着母亲手里的那个档案袋问。
“是二亮留下的,他说……”母亲故意放低了声音,而对面的晨伟像中了邪,一对灯笼似的圆眼死盯着那档案袋,两扇大耳使劲往前凑合。母亲更加对她的判断确信无疑,于是也沉下身子,“二亮说是什么证据,哈哈。不知道他是怎么了,竟说些怪话。”
“哦?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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