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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句夸赞于储君而言自是一件值得高兴之事。尤其看温玄策当年的身份地位,能从他口中得到这个评价,想来便是当年的陛下高兴之余也忍不住同友人分享这件喜事。
只是之后温玄策出事,身份一下子从万人追捧转为唾骂,但凡沾上他、碰上他一点的,都得不了好,此事自不再值得大肆宣扬,被压了下去。
温明棠看向林斐,只觉得这一刻他脸上的神情恁地复杂,似是隐隐明白了一些东西却又未完全明白。
虽是温玄策的亲女,可对温玄策这个人,她着实不了解。
夜风寒凉,吹的人遍体生寒,温明棠看着脸色复杂的林斐,没有开口扰他,只静静的站在他一步开外的地方想着自己要做的事情。
林斐或许是遇到瓶颈了。
这也不奇怪,世事难料,再如何聪明厉害的人都难保不会遇到那道难以跨过的坎。
她也从未想过将自己的麻烦全数交给林斐来解决。
人人皆知他厉害聪明,遇到解决不了的棘手之事时,便本能的向他求助。粗粗算了算堆砌在他身上的那些事,温明棠当真觉得虽说能者多劳,可林斐这个能者却也委实太过多劳之感。
不知多久之后,林斐终于再次开口了,他看向温明棠,开口问她:“温玄策待你除却严肃些,忙些,得空时待你可好?”
今日的林斐问的关于温玄策的事委实多了些。
温明棠目光闪烁,虽说对待早已故去之人,时人总是更宽容些,甚至会下意识的说些关于故去之人的“好话”,她倒不是不舍得说几句好话,可……林斐今日这般问来,要的当是最客观的事实,而不是她那一两句场面话。
是以,沉默了半晌之后,温明棠开口说道:“得空时他便抽背课文,查看我的字写的如何。林少卿若是想问他有没有如寻常的父亲那般关心过我,爱护过我以及可记得过我的生辰,替我庆贺云云的,我可以说……”说道这里,温明棠深吸了一口气,看向林斐,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,“都没有。”
这也是原主记忆中的温玄策,等同一个名唤“父亲”的木雕像,并没有什么温情的记忆。温家的事发之后,原主害怕惶惶的也只是要离开温夫人了,被驱到掖庭,夜半捂在被子中哭想的也是温夫人,而并非温玄策。
温玄策很厉害,可在原主的记忆中同一个陌生人比起来也并未好多少。
“他的精力、关照、忧虑……这些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外头的事上了,并未在我身上。”温明棠淡淡的说着,“于温夫人……我母亲而言,或许还有伤感、难过,毕竟她是真心倾慕这个名满天下的名士的,可于我而言,他也只是一个有名字的陌生人罢了!”
陌生人……林斐咀嚼着着三个耐人寻味的字,再次看向温明棠时,眼神深邃,里头似是有些说不出的怜惜。
片刻之后,他点头道:“原是如此,我明白了。”
温明棠想着他们一行人才过来坐下时那几个差役说的事,顿了片刻之后,忍不住问林斐:“林少卿,赵大人的死,可是与那个曾经害他落下旧疾的案子有关?”
赵孟卓出事前来送老袁时,身上那两件厚袄光看着便叫人难受的紧,身体好些的七十老翁也不曾这么穿过,赵孟卓的年岁还不到五十。
林斐“嗯”了一声,道:“我翻看了他这些年办的案子,发现他开始‘通人情’,变得圆滑便是自那个案子开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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