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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拢着她面颊的手指不禁用力收紧,掌下的小丫鬟吃疼,连眉头也不敢皱一下。
更让男人恼怒的,还有她对着顾临邑说出的话。
自己待她之心,就被小丫鬟这么轻描淡写地掠过了?
锦鸢已经开始发抖,垂眸,不敢再看的赵非荀,恍惚间,像是回到了国公府那时的大公子。
阴鸷的温柔。
“奴婢、奴婢知错了,奴婢说错话了,还望、望大公子息怒……奴婢再不敢了……”她怯弱地赔罪,像受了惊后瑟瑟发抖的狸奴,无比可怜,“顾公子那些话都是假的!奴婢一心只想侍奉大公子,不敢妄想,更不敢心生哀怨!望大公子明鉴——”
说到后面半句时,她才鼓起勇气,敢看眼前的赵非荀。
一双漂亮的眼瞳里,泛着柔怯的水雾。
直直撞入男人的眼底。
令赵非荀短暂沉默。
拢着她面颊的手掌动了下,小丫鬟明明还在害怕,眼睫明显地颤了下,却连躲也不敢躲,动也不敢动,任由男人划动手指,指腹停在眼梢,微微用力,擦去湿漉。
小丫鬟说她不敢妄想。
眼底除了他所熟悉的柔怯外,还有不慎露出来的死气沉沉——她不敢妄想他的情谊?还是不敢妄想妾室之位?所以认命了?才会对着顾临邑说出那些话?
……
“将来不论是长子嫡子,自会有名正言顺的出处”
……
她就从未想过,自己也能挣得一个名正言顺的出处?
还是说,她从未信过他?
所以才不敢想?
这些日子里,自己对她的好处,她是一丁点儿也没放在心上不成?!
他想起这句话,涌出冷色。
“锦鸢!”
他忍着怒意开口。
锦鸢肝胆俱颤,下意识地闭上眼睛,任由他降下怒火,在合上眼睑时,挤出眼中故作柔顺时的水雾,积成了眼泪从苍白的面颊上滑落下来。
连同他的指腹也一并打湿。
这一滴眼泪,让赵非荀腾起的怒气顿时消失于无形。
小丫鬟怎会如此容易掉眼泪?
还哭得令他这么容易就动摇了。
他不过才凶了她一声罢了。
赵非荀眼底的冷色也随之散去,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,手掌的动作变得温柔,仔细的擦拭去她的眼泪,“爷还未训你,又哭什么,嗯?”
锦鸢的眼泪却一下止不住了。
她害怕大公子喜怒不定的温柔、冷冽。
也害怕自己的话要被他看透——
下一瞬,自己就被揽入一个结实而温暖的胸膛之中,后背落下温柔有力的手掌,像是在安抚她落泪不止的情绪,“青州府的差事了了,等回京城后,爷会给你一个身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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